丑故事|寻访泰戈尔故居,一个人在印度密林里迷路( 十 )


此处海拔6000公尺以上 , 群山层叠 , 居位颇高 , 但举目极望 , 雄岭之中 , 却布有不失幽趣的种种山径之缓坡 。
我若起意 , 冒出念头 , 孤身沿着那些山路行走 。
我想 , 风定是清凉的 , 星辰则在天上飞 , 脚下的湿湿青草则会在我的裤管底下迅速生长 , 身后还有几百万只森林的虫子浩浩荡荡地跟随 。
但我大多时候是静坐室内 , 于是 , 便有山间猴子来叩访 , 或在屋前 , 或在房顶 , 伴有啼声 , 其状示哀 。
我知道 , 此时还有鸟雀在飞 , 叶片在落 , 花儿也在盛开 , 高松底下可能还歇着道院里的一位僧侣 , 沐浴着洁净的阳光 , 沉思存在界的秘义 。
每一个房舍内都会有警告 , 大意是 , 晚饭用毕 , 不宜于林间走动 , 因偶有猛兽出没 , 行走颇多危险 。
古人据说有境界者 , 虽是逃乎深山与大泽 , 却能够入兽不乱群 , 入鸟不乱行 , 堪是返乡的孤子 , 重新与自然收获母子的相认 。
如同我多次于山径狭路遇见的那一对母子猴 , 永是抱着 , 吃喝住行 , 怀中一式不放 。
这里早晚会有两次集体的唱诵与禅定 , 唱诵以孟加拉国语与印地语为主 , 偶有梵文的咒语倏然杂入 , 我因不会唱 , 便心与之 , 亦随喜之 。
时间是一条大大的河流 , 供我们细心地去垂钓 。 结果如何 , 端看我们垂钓的意向而定 。
生命岂可铁定泥执 , 大都如以刀断水 , 水流不止 , 但泰翁有言:“只管走过去 , 不必逗留着采了花来保存 , 因为一路上 , 花朵自会继续沿途开放的 。 ”
这是生命的真正信仰者 , 故而毕生回顾 , 已经收藏了安定如初的最好命运 。

根据印度人的历书 , 新月之日前一天是Shivarathri , 即“湿婆之夜” 。
而且 , 每一个月都会有新月祭与满月祭 , 我记得自己自加尔各答出城 , 彼时正是新月祭 , 而昨天则是满月祭 , 也恰逢是我收获最为丰盛与圆满的一日 。
此祭一毕 , 也意味着我的行程又要重新开始启动了 , 我已经看到了禅堂里面的罗摩、悉达与拉克什曼等三人 , 还有伟大的神猴哈奴曼的神像 , 这似乎成了我森林云游的出发信号了 。
今晚夜气深袭 , 香气亦是浓郁而芳醇 。
因祭祀活动 , 最近每晚都是圣咏之夜 , 客人中有三位是来自比哈尔邦南部的著名城市兰契的音乐家 , 天天都在卖力地击鼓歌唱 , 弹着令情感愈加绵密、细腻的西塔古琴 。
有一次 , 我们还专门到阿莫拉城中的辨喜农学院开了一场音乐演唱会 。 所谓“音乐”者 , 全是献给他们的神与古鲁之颂歌 , 称诵神的名字 。
以生命的歌唱与沉醉的方式来称诵 , 印度人相信神即会在现场聆听 , 唯有歌唱 , 最能靠近神的心灵 , 这是以宗教着称的印度音乐与歌舞如此发达的原因 。
这里天天都有几十位新旧客人 , 再加上各处行脚而至的云游僧人 , 来来去去 , 居然有见不完、数不尽的新面孔 。
客人们大都是信徒 , 有来自孟加拉国地区的 , 有来自卡拉拉邦的 , 也有来自新德里 , 来自瓦拉纳西 , 或勒克瑙的 。
最近几天 , 还有五位女性的出家师父 , 她们是自Trapura来圣山朝礼的 。 反正 , 每日的人员构成都不完全一样 。
除了来自瓦拉纳西的苏比尔教授以外 , 我此次停留的时间算是比较久了 , 所以亦是深有体会 。
真是难为了一座山中静修林了 , 要接待与照顾这么多的复杂人群 , 怪不得这里的工作人员干起活来 , 都像是飞禽一般地在山间奔走 。
我认识了帅气的Mahaish , 敦厚的Ramaish , 还有身兼数职的Gopal Singh , 他是我走访几个山头的小车司机 , 是一个快乐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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