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的“之乎者也”,是在平常谈话中说的,类似“多乎哉不多也”这种 , 但稍微正常点的人都不会这样说话 。好比女神跟你说:“我去洗澡了哦,回聊”,这就是口头语,但女神跟你说:“我去沐浴了 , 稍等片刻再进行交流” 。这说法其实没有问题,可你一定会觉得她是女神经 。
日常说话,要采用人类的方式交流,这种方式叫做口语,生活中,人们说话与写作是采取两种不同的语言体系,说话是口语 , 写作是书面语 。

这里就需要引入“言文分离”的概念
什么叫言文分离?言,就是语言,指口头语,文就是文章 , 指书面语,言文分离顾名思义,就是语言和文章分开来 。
著名语言学家王力先生曾在《古代汉语》中解释过文言文和口语的关系:
“文言是指以先秦口语为基础而形成的上古汉语书面语言以及后来历代作家仿古的作品中的语言 。”由此我们看出 , 在先秦时期,口语和书面语是很相近的,人们根据日常口语的习惯来著书,这个观点,像《论语》这种语录类书籍可以佐证,因为《论语》记录的就是孔子及其弟子的语言,其形式和我们印象中的文言文几乎一致 。

但是后来口语和书面语就发生了分离 , 因为口语发展太快,不断地都会出现新词汇,这些词用作书面是不合适的 , 如现代网络语,其实就是口语的一种,什么不明觉厉啦、猴赛雷啦;
再者 , 文言文语言高雅,精练,古代写书都写在竹简上 , 后来写在绢帛上,再后来发明了纸,竹简很重,而绢帛和纸都很珍贵,所以写作要追求用最简练的语言表达最多的意思 , 文言文的特殊形式无疑是最适合的,而日常说话的口语,其实有很多无用词汇在其中,作为书面形式一来冗长、二来不够高雅 。
因此,出现了言文分离的现象 。

古人说话用文言文吗?
由于言文分离,所以我们几乎可以断定 , 文言文是不用作日常口头交流的 。那古人到底怎么说话呢,我们没办法回到古代去跟古人交流,所以只能推测——从一些较为通俗的文学作品,或非正式的书信中去寻找 。
我们都知道,“四大名著”是古代的白话小说,所谓白话,实际上就是以口语为基?。俳幸恍┘庸さ氖槊嬗铮?因此,从“四大名著”的行文风格中,我们就能在一定层面上了解古人说话的特点,你看不懂文言文,但除了一些现代已经不用的词汇以外,你几乎能看懂“四大名著”讲的是什么,这就是因为“四大名著”比较通俗,口语化 。

再,虽然文言文(书面语)很高雅,但口语有一个很好的特点——更容易表达 。所以古代文人在一些非正式场合的作品中,往往会采用口语化的词汇来辅助表达 , 就显得非常活泼,比如苏轼在给好友陈季常写的信中 , 就用到了“呵呵”一词:
“一枕无碍睡,辄亦得之耳 。公无多奈我何,呵呵 。”——《与陈季常》
睡觉使人快乐,你用再多再优美的文字,也不如一句呵呵说得清楚 , 这就是口语辅助书面表达的魅力 。
可以偶尔为之,千万不要滥用 。

回到题目,孔乙己之所以被嘲笑 , 不是因为他滥用之乎者也,而是在滥用之乎者也背后 , 表现出的是这个人的迂腐,用现在话来说,就是读死书,不懂变通 。人们都在说茴香豆很好吃的时候,他来研究茴字的写法,这样的人不仅可笑,更是可悲 。

之乎者也,是文字语言,我们平时交谈是话语语言 。
文字语言大多是为了记录,传递,留存思想 。
话语语言是为了便捷的交流 , 最明了简单的解释 。
如果用话语语言来记录,就会匮乏贫瘠 。
用记录语言来交谈,便使交谈出现阻碍或加深了不理解 。
两者的主要作用不同,如果对换,那就失去了意义 。
比如之吧,它所表达的意思,或单一,或广泛,灵活而极具寓意,一些事物或思想不能表达或者繁琐不能用人类的语言来说明,便用之字以涵盖之 。
这是种技巧或者说是智慧 。
而我们交谈说话交流,多是为了让对方最好的领会自己的意图,说话的同时还伴随者情绪,轻重,甚至和身体,表情一样 , 是种肢体身体语言 。如果用文字来记录的话,就会容易出现极大的误差,比如一个人人在和对方说话的同时 , 拼命的眨巴眼,那就是另一种意思了,在用来记录文字 , 那就是错误了 。
所以说孔乙己,这样做遭人笑,是直观的反应,就像书生拿笔去种地一样 , 方法方式是明显的大失学问 。
【古人说话也是之乎者也吗】
但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文人的生活问题出现生存危机 , 大多文人的处境还不如当时地位最低的农民 。他这中表现,也是在表明立场 , 着重文人的社会地位,表明生存意义,某种意义上展示了中国传统文人的执着和操守 。也哎叹文人教育的失败,没办法,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怎么变,茴香豆还是茴香豆,能喝而两就喝不了三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