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 看着屏幕那边居家隔离、孤零零过春节的亲爸亲妈 ， 连视频里白炽灯照出的灰暗色调都让我感到烦闷 ， 恨不得立马飞回他们身边 。
原本 ， 排除万难也想欢聚春节的 。 2021年9月 ， 父亲查出肺癌 ， 尽管通过基因检测匹配到了很有效的靶向药物 ， 但我始终记得父亲刚得知患病时 ， 靠在我肩头说不敢看检查报告的张皇神色 ， 说上千万句叮咛宽慰 ， 也比不上我回家“坐镇”陪他几天 。
确实 ， 我用“幸运”和“狠心”为自己赚得了7天自由 ， 陪着未来公婆一起 ， 在深圳的新家吃吃喝喝打扑克“升级” ， 度过了一个悠闲的春节 。 而这也成为了我人生中第一次没陪着天津的老爸老妈过春节 。
“尬夸”与“云定亲”
作为采访人员 ， 我们早已习惯线上视频会议 ， 线上采访甚至面试 ， 但对父母来说 ， 即使是面对手机镜头也会有些紧张 ， 每次视频连线前 ， 双方父母总会提前穿戴妥当等在客厅 ， 接通视频亲切的寒暄问候后 ， 对着未来女婿、媳妇一顿“尬夸” ， 相邀早日到深圳（天津）做客 。
“我有没有说错话？表现得怎么样？”起初 ， 我不善言辞的老妈 ， 总会在跟亲家或女婿远程聊天后 ， 找我跟我爸求表扬 ， 殊不知她一句夸奖未来女婿很“憨厚” ， 成了我们彼此嘲笑对方傻乎乎的“经典梗”之一 。
在相互理解体谅的温情之下 ， 镜头放偏了、画面太暗了、语音延时听不清等“小瑕疵” ， 都没给特殊的线上会面带来影响 ， 双方父母就在“云端”首肯了这门婚事 。
按照疫情情况和工作时间安排等 ， 我们不仅已经交了婚礼场地定金 ， 选定了婚纱 ， 还在双方父母正式见面前 ， 就去领证登记了 。
按照2021年5月 ， 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公布的数据 ， 全国流动人口规模已达到3.76亿 ， 我身边在大城市里工作的朋友 ， 三年没能回家过春节的人不在少数 ， 有人无奈延迟了婚礼 ， 有小宝宝2岁还没见过爷爷奶奶 。
2018年 ， 我还曾经在春节返乡手记里写道 ， 梦想拥有更加自由的生活 ， 年龄越大 ， 踏足过的国家、城市越多 ， 越有一种成为“a citizen of the world（世界公民）”的优越感 。
现在再看这句话 ， 恍如隔世 。 在抗疫的宏大时代背景之下 ， 个体行为与命运 ， 总会或多或少被裹挟着向前 。 在放弃海外旅拍婚纱照之后 ， “云定亲”的小小变通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 说不定还能成为未来生活里的珍贵回忆 。
作为写了三年疫情报道的健康版采访人员 ， 我心底的小小新年愿望是 ， 期待春暖花开疫情消散 ， 争取在5月婚礼之前 ， 让双方家长完成线下“网友见面” 。
南方周末采访人员 崔慧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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